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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有人说,通向女人心灵的捷径就是阴道。

我不赞同,若是如此,我载过那么多踢轮胎的女孩,怎么也应该妻妾成群。

或许,是曾经有妻妾成群的机会我却放弃了——这些年的跌宕酸甜让我学会一个道理,永远不要给付别人完全的信任,是的,我相信人们总喜欢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在感情上更是如此,总有那些倒贴而上的女性,另有目的为了利益。

故,我更愿意相信那些在我一无所有时和我在一起的友人,他们,才是真正不在乎我的满身铜臭。

可是,对于何若兮,我却不知道如何面对,是的,她是旧识,甚至算得上青梅竹马,在那么些时光中,她的倩影总是在我梦中缱绻流淌,照亮了我的仲夏夜之梦。

可是,我已然不了解她,她的现在,她水性杨花、浪世浮尘的过往。

因而,最初重逢的沖动过去后,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回避着何若兮,刻意拉开和她的距离——不管她前些年如何,距离,总是能产生美的。

当然,我也怕,我也怕靠近后,我会控制不住内心的暴虐,撕下伪装变成魔鬼。

对于我的若即若离,何若兮隐约也明白缘由所在,这几年的世态炎凉让何若兮很好地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没有过多地纠缠或是要印证在我心里地位几何的幼稚行为,似乎她十分明白自己的角色定位,只是,我不知道她是否明白我内心的起伏、煎熬与挣扎。

失去才会懂得珍惜,现在的何若兮,在兰庭华府活得很用心,给住所添置了不少小物件,买了许多绿色植物,喂了几只鸟儿,养了一只名叫霍普的大狗,时不时地,还在个人主页上发布一些生活照片,能感受的到如今的何若兮对于生活饱满的热爱。

何若兮有滋有味地活着,我也欣喜地看着这渐有起色的一切,直到她突然来电告诉我,刘冬想约她出去坐坐,叙叙旧。“你答应他了?”

“嗯,”

“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我…我只是…我不知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你脑子里装的是面粉啊?”

“我……”

“有什么需要说的吗?”

“我,我想你陪我去,”何若兮不按意料出牌的回答让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时生?”

“嗯,我在,”

“陪我去,好吗?”

“为什么?”

“我怕自己做傻事……”

“……什么时候?”

“他让我定时间,”

“地点呢?”

“还没有约好,你看米藏饭餐馆怎么样?……”

何若兮愈发小心的语气让我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经明显失控。

用力甩甩头,平息一下剧烈的心跳,我思忖了一阵:

“这样,去天文台吧,那里人少,好讲事情!”

“我和他没什么好讲的,”

“那为什么还见面?”

“我只是……”

“好了,若兮,不要说了,你通知他吧!”

“嗯,好吧!”

“这样,下午四点,我到兰庭华府接你,对了,打扮得漂亮些,要让他明白,当初放弃你是他瞎了眼!”

“嗯!”

天文台位于俄城北郊的龙虎山上,曾经是用来探索天外天的科研单位,由于城市面积不断扩大和城市污染的加重,这里如今变成了青少年科学教育基地兼市民休闲场所兼夜间地下赛车场兼车震野战场。

四点的俄城,日头西斜,摇摇欲坠地挂在天边。

开着奔驰SLSAMGBlackSeries,我载着何若兮一路风驰电掣直奔天文台而去。

其实,这辆SLS对于我来说更多只是一个象征意义——我不太喜欢这种一脚KickDown车就咆哮着蹿出去的马力怪兽,我不喜欢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我喜欢四平八稳的感觉,不要太快,超速,总是容易和死亡率什么的联系在一起。

把何若兮送到天文台,我即刻离开,唯有这样我才能尽量控制内心对于何若兮强烈的占有欲和内心几乎喷薄而出的怒气。

我深知,其实我只是收留了何若兮,她没有任何义务让自己的全世界就只剩我一个人。

晚间,是惯例地应酬,可是,觥筹交错间,我却有些心神不宁,眼前萦来绕去总是何若兮的身影。

饭局过后,我借故推辞掉了接下来的夜生活,驱车赶回兰庭华府,哪怕何若兮不在,我也要确认一下自己的想法。

何若兮果然不在,心头一沈,转念又告诉自己,何若兮其实和我无甚太大的关系,只是儿时玩伴,但是,想到自己对她的好心收留竟然换来这样一个前男友勾勾手指头就跟着跑的结果,我实在心有不甘。

想到如此让人神魂颠倒的何若兮此时有可能被那个龌龊下流的刘冬像妓女一样玩弄,我心头就无名火起,明知道这于事无补,可我就是难以抑制心中的火气愈烧愈旺。

咔嗒。

在我胡思乱想中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传来一声开门的声音,而后,一条倩影闪进门。“是谁?!”

何若兮打开灯,让习惯了黑暗的我忍不住闭上眼,让眼睛重新适应一下。

“咦,时生?你,你怎么来了,今天不忙吗?”

何若兮的声音有几分惊讶,几分欣喜以及几分难言的心虚。

“来,坐,”保持平静不难,难的是不让何若兮察觉我的异常,很显然,我没有做到。

何若兮怯怯地看着我,在另一个沙发上坐下。

我註意到一个细节,坐下时,她双腿交错,双手撑着沙发,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和刘冬谈得怎么样?”

“我拒绝他了,”

“答应做好朋友?”

“嗯,”何若兮垂下头,不敢看我。

深吸一口气,我问:

“然后,上了一次床,对吗?”

“嗯,是他逼我的,我不想,可是他一直跪着求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的,我就……”

说着,何若兮竟然掩面痛哭。

我有些恨自己,明明已经知道了结果,却还是要去得到印证,给自己的伤口撒盐,而何若兮哭泣的柔弱无助模样则成了开启我心中恶魔的钥匙。

没有安慰,没有怜悯,此时,看何若兮的哭泣,我有种像是在看戏的感觉,何若兮过去在我面前表现出的软弱、可怜、仿徨无助,都是假的!她就是个绿茶婊,一个婊子,人、尽、可、夫!一直以来,只认为我对何若兮的调教也好羞辱也罢,只是满足我内心的某种黑色嗜好,从潜意识中,我是拒绝的。

可是,今天,看到如此不知廉耻的何若兮,我给自己找到了调教她的目的和理由:把她从人尽可夫的婊子变成只能给我肏的母狗!我看着电视,看里面的人影无意识地晃动,或换欢喜或伤悲,或哭或笑,或恣意纵情或竭斯底里,看着他们在电视里演出所谓的人生悲喜,心中,不喜不悲。

许久,何若兮才渐渐收声,怯怯地看我一眼,她似乎发觉了什么不对。

“时生?”

“嗯,”

“你怎么了?样子好吓人,”

“我没事,”

“是不是我惹你生的气?”

何若兮的话让我有些想怒极反笑,实在不知道她是装不懂还是真就没什么脑回路。

“你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吗?”

“什么事情?”

“你,必须听我的话,不能红杏出墙,”我一字一句地说着,尽量不让自己的内心的火山爆发出来。

“对不起,时生,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你原谅我,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好吗?”

何若兮忽然跪在我面前,动作无比熟稔,而脸上痛悔的表情也是那么的专业。

我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猜测何若兮已经跪地祈求过多少次原谅。

“我要惩罚你,”

“对对对,”何若兮忙不叠地点头,

“是我的错,时生,只要你原谅我,你怎么惩罚我都愿意!”

“这算是你主动请求我的惩罚吗?”

似乎隐隐感到不对,但是为了不让我赶自己走,何若兮还是硬着头皮点头应允:

“只要你不赶我走,要我坐什么我都愿意!”

闭眼将自己的想法在脑海中演练了一遍,我看着一脸乞求仿佛流浪狗一般的何若兮:

“我想,我应该给你留下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背上相机,我是拉着何若兮的手出门,形若一对亲密的情侣,只是,没有人知道此时我的内心底究竟汹涌着怎样的暗流与漩涡。柳叶路口有一家成人商店,把车停在门口,我让何若兮去买些情趣用品,尤其叮嘱她一定要买几套情趣内衣和情趣制服。

“你放心,我买的情趣内衣肯定让你都舍不得挪眼珠子!”

也许是以为我莫名对她自己产生了性趣,何若兮的脸色终于阴转晴,但是,此时她的神情看上去像是一个放荡的妓女。

几套色彩缤纷的情趣内衣,一套学生装和一套赛车女郎的情趣制服,以及,跳蛋、润滑剂、电动自慰棒……拿着那个包装上写着“超强刺激强力震动high翻天”的跳蛋,我戏谑地看着何若兮:

“看不出来,你是个玩性游戏的高手啊!”

何若兮难掩心底的羞涩,低下头:

“只要你喜欢,我做什么都愿意!”

咦?突然,我翻找到了一件有趣的红色物事:看上去像是一堆约一寸宽的扁带,但是中间有几个铁环连接。

“这是什么?”

“绳衣,玩…用的……”

“什么?”

我根本没有听清中间几个关键字,

“玩SM用的!”

说这话时,何若兮的声音颇为响亮,有几分自暴自弃的意味。

“那就他了!”

我把绳衣扔给何若兮,

“脱光你身上的衣服,然后穿上它!”

何若兮一楞,两团红云染上了她的脸颊:

“在这儿?”

“对,难不成你想去中心广场穿?”

“可以戴乳贴吗?”

“什么东西?”

何若兮又从袋子里拿出两个小巧的顶端还有一束红穗的圆锥形小盖子:

“就是这个,”觉得有趣得紧,我点点头:

“可以!”

不得不说,何若兮有太多让雄性竞折腰的资本,当她赤身换上绳衣后,整个人显得妖媚淫邪,仿佛一只行走在淫乱世界里的吸精女王,那种恨不得把何若兮按在身下狠狠蹂躏的欲望让我下身迅速充血勃起,口干舌燥,若不是想到还要给何若兮留下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很有可能我已经扑上去将何若兮就地正法。

与帝国大多数城市一样,俄城的高新区也就是一个大工地,四处都是在建楼盘和我此行的目的——民工棚区。夜色已深,高新区的工地依然热火朝天,四周,都是巨大的建筑工地特有的巨大嘈杂声。

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路口找到了一处我比较满意的地方,一家小卖部。

也许是周边工地还在施工的缘故,小卖部并没有关门,门口还坐着五六个抽烟侃天的民工,老板也探出半个身子和他们聊着天。

将车停在街对面停下,我掏出十块钱递给何若兮:

“去,给我买瓶矿泉水回来,要昆仑山的,”何若兮这才明白我想做什么,表情变得惊惧不安:

“时生,你不会是要我这么穿着去吧?”

“Bingo!”

我拍了拍何若兮的肩膀,

“快去吧,不要浪费时间!”

打开门,车外勐然灌入的冷空气几乎又打散了何若兮好不容易敛聚起来的勇气。

回头看着我,何若兮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时生,可不可以借给我一条毯子?”

尽管身上是极尽淫媚诱惑的绳衣,可此时的何若兮却如同那位裸身骑马的伯爵夫人Godiva,仿佛用自己绝美的躯体去映衬世界的丑恶。

可是,我讨厌这样,我讨厌诸如美好、善良、纯洁这一类的形容词出现在何若兮身上,她就是一条人尽可夫的母狗,是婊子、荡妇的代名词,就应该永堕黑暗!

“顺从或者毁灭,你自己选择,”仿佛有一道黑色的光芒吞没了何若兮,扫光了她最后的坚持与抗争,我能感受到何若兮心中有某种东西正迅速熄灭。

长叹一口气,何若兮重新打开车门走下去。

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何若兮下意识地抱起双臂,而后又放下去,缓慢而坚定地走向街对面的商店。

四周昏暗的光线并不能掩没何若兮摇曳动人的身姿,我能从她微微颤抖的娇躯上感受到她内心的剧烈挣扎、痛苦以及,浓重得化不开的绝望。

怪我吗,怪自己吗,怪世界吗?若非你这般不堪,我亦不会如此作贱!我捏紧方向盘,试图用力甩走心头的愧疚。

是的,这不是我的错,这也不是我要的结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何若兮自找的!当何若兮渐渐走进光亮的地方,那群民工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颈项都伸的很长,竭力向前抻着,瞪大了双眼,仿佛要把宛如女神下凡的何若兮整个吞进眼里去。

那群人眼里毫不掩饰的炽热欲念让何若兮几乎走不下去,但是,想到背后那道逐渐冰冷的目光,何若兮深吸一口气,擡脚走到商店的柜台前。

我没有听见何若兮和店老板说了些什么,店老板转身去开冷藏柜,即使背对着何若兮,店老板的眼睛也和外面那群烟都快烧到手指的民工一样,眼睛死死盯着何若兮,仿佛要剥下何若兮身上还不如没有的绳衣,然后将她生吞活剐了一般。

我突然后悔起来:即使何若兮堕落了、放荡了、人尽可夫了,可是,她依然是那只高贵的白天鹅,她应该是我的禁脔,而不是那些粗鄙民工的泄欲工具。

想着,我急忙拿起一件衣服走下车,走过街,将衣服披在何若兮身上。

我能感受到,何若兮毫无保留的感激和信任连同她全部的体重一起压在了我的身上。

关上车门,何若兮与那个丑恶粗鄙的世界仿佛彻底隔绝开来,捂住脸,何若兮失声痛哭。

我的心里同样不好受,换句话说,我在作贱羞辱何若兮的同时,其实也是在羞辱曾经那个单纯无比,痴痴爱慕着她的自己。

夜,很漫长,路,一样的无尽。忽明忽暗的灯光像是无声的嘲讽,一阵青一阵白,可笑而荒唐。

忽然,前面没有了路,目所能及的地方,满是荒草。

千回河边,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这儿来了。

“时生,”

“嗯,”

“我这算是赎罪吗?”

“算是吧,”我低下头,回避着何若兮的目光。

其实,我已经没有了当初唾弃何若兮的勇气——比起她的勇敢与承担,我更像是一个自恃清高的衣冠败类。

何若兮点点头:

“也对,以前都是我自己太不自爱了,这其实是我重生的机会。”

我能很清晰地看到,说话时,何若兮眼中闪动着光,很明亮的光,沈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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